片仔癀掀反腐风暴！两名灵魂人物背后的“爆炒”故事

真是乐极生悲。　　“中药一哥”片仔癀(行情600436,诊股)前脚刚宣布史上最大一次涨价，后脚公司两位灵魂人物就被查了。时机相当微妙。　　01　　反腐风波突袭　　5月10日深夜，漳州纪委监委在不到一个小时内连发两条审查调查通报——　　漳州市九龙江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潘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漳州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漳州片仔癀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党委委员、副总经理刘丛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漳州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这两条反腐动态均剑指片仔癀。　　要知道，片仔癀实控人为漳州市国资委，而漳州市九龙江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九龙江集团”）正是片仔癀的直接控股股东，潘杰不仅是九龙江集团现任董事长，也是片仔癀前董事长；刘丛盛目前正担任片仔癀董事和副总经理。　　11日午间，片仔癀公告回应刘丛盛被查一事表示，尚未知悉刘丛盛被调查的具体原因。截至本公告日，公司其他董监高均正常履职。　　　　片仔癀强调，公司拥有完善的治理结构及内部控制机制，按照法律法规和相关制度规范运作。公司将尽快对刘丛盛原负责的业务做好妥善安排，使公司的正常生产经营不受该事项影响。　　虽然片仔癀回应很及时，但还是引发了一波市场恐慌。午后，片仔癀股价加速下挫，一度跌超4%，收盘险守1800亿市值。　　　　02　　两人在片仔癀深耕多年　　现年58岁的潘杰和54岁的刘丛盛其实均是“老片仔癀人”，从履历来看有多年交集。　　公开资料显示，潘杰，男，1965年8月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本科，理学学士，高级经济师。　　潘杰1987年便进入漳州制药厂（片仔癀前身），担任进出口部经理。1999年5月，已身为为副厂长的他，转入同年改制创立的片仔癀，直到2014年12月才离开。历任片仔癀党委副书记、党委书记、董事、副总经理、总经理职务。其中，担任总经理一职长达13年。　　从2014年12月起，潘杰在片仔癀的控股大股东——九龙江集团担任董事长职务，一年后还出任集团党委书记。　　2021年4月，片仔癀原董事长刘建顺因身体原因申请提前退休，潘杰重回片仔癀，出任董事长。　　然而仅8个月后，即2021年12月10日，片仔癀公告，潘杰因工作调整，辞去公司董事长等职务。不久后，潘杰再度执掌九龙江集团，出任董事长，直至此番被查。　　官宣被查的刘丛盛也是片仔癀一名“老将”，1969年10月出生，山东文登人，中共党员，中国药科大学药物分析专业毕业，大学本科，理学学士，高级经济师、副主任药师、执业药师。　　刘丛盛1991年进入漳州市制药厂，公司改制后至今，一路从片仔癀供销科副科长升至营销中心副主任、总经理助理、副总经理高位。　　从2017年起，刘丛盛还先后兼任营销中心主任、质量负责人、研究院院长等重要职务。　　年报信息显示，2014年，潘杰时任片仔癀总经理的年薪为51.26万。2023年，副总经理刘丛盛年薪52.95万，总经理黄进明年薪60.17万。　　同样是2023年，云南白药(行情000538,诊股)总经理董明年薪420.73万，东阿阿胶(行情000423,诊股)总经理程杰年薪229.6万，同仁堂(行情600085,诊股)总经理张朝华年薪160.74万。　　不难发现，片仔癀的高管团队与同行相比薪酬偏低。关于片仔癀的股权激励，目前仍然没有时间表。　　03　　疯狂的黄牛炒作事件　　网上关于潘杰的新闻并不多，但潘杰素来被市场认为是支持提价的一位董事长。2021年，潘杰回到片仔癀接替董事长期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片仔癀黄牛炒作”事件，在一些网络平台上，片仔癀被炒作到1600元/粒。　　这是什么概念呢？片仔癀1粒3克，算下来平均每克533元，而当时黄金价格不到400元/克，即使现在黄金也仅为453元/克。也就是说，网络平台上的片仔癀，比黄金还贵一大截。　　而《我不是药神》中，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格列卫，在纳入医保范围之前，国内销售价格是23500元/盒，每盒60粒，单价也不到400元/粒。　　药价炒作巅峰期，人民网(行情603000,诊股)曾发文喊话，片仔癀是独家产品，容易形成垄断，也容易引发恶意炒作。作为稀缺品种，片仔癀出现供不应求时，就会披上投资的金融属性，价格就会越炒越高，越高越炒，出现投资“羊群效应”。　　当时更有业内人士透露，“片仔癀已经被谈话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片仔癀大力拓展京东天猫等直销渠道，通过加大供给，将价格重新压回590元的水平。　　同样是在潘杰的8个月董事长任期内，当片仔癀被疯炒之时，片仔癀股价也蹭蹭上涨，不到半年时间股价从240元涨至490元，翻了一倍还多。市盈率一度超过160倍，成为3000亿元的“中药一哥”。　　就在市值新高之际，2021年7月21日，片仔癀突然公告，控股股东九龙江集团计划在3个月内减持不超过603.32万股，若以当时收盘价计算，减持市值高达30亿元。　　　　当时，九龙江集团集团给出的减持理由是“因自身资金需求”。　　这一减持行为，实际上打破了片仔癀上市18年控股股东来从未减持的惯例，外界众说纷纭。有观点认为是公司担心炒作过热，推出减持计划；也有观点认为，控股股东趁机高位套现；还有观点认为，减持并不明智，长期来看是优质国有资产流失。　　而被查的刘丛盛，担任片仔癀的质量负责人期间，片仔癀旗下的日化品因质量问题两度被国家药监局通告公示。　　2023 年 1 月，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在发布的 56 批次、70 批次不符合规定化妆品的通告中指出，片仔癀深抗敏专效滋养牙膏在两次化妆品监督抽查中均显示菌落总数超标。　　04　　危险的涨价游戏　　中药巨头们创新投入不足，多元化发展不力，涨价成为不二法宝。　　人民网文章曾强调，无论是片仔癀，还是其他中药，药品属性是第一位的，商品属性是第二位的。“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蒙尘”。但是企业为了追求利润，哪里听得进去？　　过去涨了19次价的片仔癀，已经不满足于一点点提价了，憋了三年后，近日一口气将一粒片仔癀锭剂提价了170元，比此前三次提价的总和还要高，创了历史涨幅之最。　　自此，片仔癀在国内市场的零售价从590元/粒飙升至760元/粒。　　但药品与白酒还不一样，毕竟属于民生用品，疯狂涨价，是一个危险游戏。涨价过头，不仅可能反噬自身业绩，也容易引发舆论危机，滋生腐败。　　东阿阿胶就是前车之鉴。　　2023年3月2日，退休两年的“阿胶大王”秦玉峰，因违纪违法被查，重新回归大众视野。　　秦玉峰可谓东阿阿胶的“灵魂人物”，在他的总经理任期内，通过持续抬高阿胶价格，使得公司净利润连续保持了12年的正增长，年复合增长率超20%，东阿阿胶股价一度涨超14倍，　　2019年4月，浙商证券(行情601878,诊股)曾在研报中指出，东阿阿胶的阿胶块自2005年起已经累计提价18次，价格增长20倍。持续涨价后，阿胶的零售价从每公斤200元左右提至超5000元，涨幅甚至超过同期的茅台酒。　　对于涨价的质疑，秦玉峰曾直言涨价是阿胶的“价值回归”。“在明代，记录商业史的目录对阿胶的商业流通有详细记载。阿胶当时每市斤课税银一钱六分，按当时税收惯例，流通税占销售额的1/20，推算阿胶价格大致为每市斤三两二钱白银，折算到现在相当于每市斤4000-6000元人民币。”　　片仔癀又何尝不是扯着相似的幌子？知名投资人林园更曾公开将片仔癀与茅台作对比，称其价格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茅台的两倍，片仔癀还有巨大的涨价空间。　　后来，东阿阿胶价格崩盘了。2019年，东阿阿胶全年亏损4.4亿元，净利润同比下滑121%，这也是该公司上市24年来首次亏损。在财报中，东阿阿胶将净利大跌归咎于“渠道库存持续积压”、“下半年加大渠道库存的清理力度”等。　　眼下，资本市场将片仔癀的不断涨价举动看成了妥妥的“印钞机”，而完全无视背后的种种风险。　　果然，历史不会简单的重复，但总是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