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堂江湖-民企发展有赖资本市场支持-德国波恩大学经济学博士 沈 凌

图：OPPO在2021年成功推出首款自研芯片马里亚纳MariSilicon X。　　内地手机厂商OPPO关掉了芯片研发业务。十亿元，三千人，四年时间，打了水漂。在大飞机上天，高铁通到国外，汽车出口占据了世界第一的今天，我们总觉得OPPO这事儿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于是不少媒体小编把原因归结于美国“卡脖子”。虽然现在没有卡，但是将来有可能卡，能卡华为、为什么不能卡OPPO？这种猜测太不靠谱。从现有的信息分析，大概率还是因为手机业务量下降，利润不足以支撑研发所致。OPPO是民营企业，主业赚不到钱，没有了可预期的发展前景，自然不敢下重注于一个需要长期投入的重资产项目。这实际上是很商业的逻辑，不一定需要阴谋论才能解释。　　无独有偶，在OPPO之前，小米已经在芯片项目上栽了一个跟头，背后的逻辑是很类似的。这反映出，改革开放四十年，民营企业在发展道路上的基本模式并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因为市场开放，民营企业得以进入，然后利用其高效的管理和敏锐的市场嗅觉获得高额利润。其后在利润的积累下，不断地投入到生产扩大化和技术研发中，从而获得技术进步和创新。　　对比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在获得中国资本市场的支持力度中，经济学家发现，国有企业获得远大于民营企业的外部资本支持，而民营企业主要依靠自我积累。所以从宏观角度来讲，中国经济在发展中出现了效率的结构性错位：比较高效率的民营企业获得的资本市场支持反而较弱。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今天看到国有企业在上述国家战略层面的大项目中屡有斩获，而民营企业除了华为这颗独苗，其余乏善可陈。　　不能低估资本市场在企业技术进步中的作用。最近几十年，美国的高科技企业的发展模式，通常都是一个聪明的企业家再加上一个高效的资本市场支持。没有哪个高科技企业是从低端产品做起，依靠自我利润积累来逐步更新技术，从而获得世界领先地位的。　　美国科网新贵的增长速度，当然不是国内民营企业可以望其项背的。实际上，中国的民营互联网企业在发展早期，也获得了资本市场的加持，只不过主要是国际资本市场的支持。这些外资代表了先进经济体中的资本市场的高效率，为什么它们能够慧眼识珠，投资阿里巴巴和腾讯，而中国资本市场只能给国有企业输血？　　国企增分红　资源有效运用　　或许我们不能用事后诸葛亮的态度去批评尚处于幼稚阶段的中国资本市场，特别是考虑到中国互联网企业崛起还是在二十年前。但现在，国际资本市场越来越不友好，中国在技术上要求自主研发，那么在资本市场上，是不是也同样应该立足于自我？不要期待外资来为中国的高科技企业继续输血，而中国民营企业也要摆脱只能依靠自我积累才能发展的模式，也可以用中国资本市场加持中国高科技研发的高效发展模式。　　要想达到这个境界，就需要让中国资本市场真正的市场化。眼下的注册制改革已经全面铺开，上市门槛下降，壳资源越来越没有价值，但是退市门槛还没有降下来，每年的退市率还不到百分之一。如果这样，优胜劣汰的市场竞争就不可能建立。或许退市比例将成为未来观察资本市场发展的维度之一，拭目以待。　　此外，“中特估”概念股，即国有蓝筹股不能依靠资金去人为拉高股价，那样的行情只能是短期的，从哪里拉起来最后跌回到哪里去。应该可以考虑给出一个稳定提高分红率的预期，让国企上市公司把分红率从现在的30%-40%提高到70%-80%，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国有大股东获得丰厚回报，把钱拿去从事社会民生事业，或者用这些资金充实半导体大基金等；另一方面，也能够吸引社会閒散资金，让他们能够分享经济增长的红利，从而真正重估中国资本市场。让拉上去的股价不会又掉下来，从而形成一个真实的慢牛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