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井泉(李井泉与献花儿童)

作者：相忘于江湖

1943年冬，陈光历时大半年长途跋涉，终于回到延安。

对于这次离开山东根据地的工作调动，陈光的内心里多少有一些郁闷和落寞。因为在此之前的5年时间，他一直是八路军115师的代师长，也是林总之后115师的第二任军事主官。

但是，在这5年时间里，陈光头上这个“代”字始终没有摘掉。

陈光

不但如此，陈光在与山东书记朱瑞、山东纵队创始人黎玉，以及八路军第一纵队司令员徐向前的共事中没有更出彩，也没有老搭档罗荣桓的光芒耀眼。

雪上加霜的是，回到延安的陈光又在两位上司和同僚之间犯了一个忌讳的人情错误：与120师师长、陕甘宁和晋绥联防军司令员贺老总走得很近，却疏远了红军时期和抗战初期的老领导、115师第一任师长林总。

陈光这次选择，成为了他高开低走的一大转折点。

延安资料照

陈光为什么会成为八路军115师的“代师长”？

这个“代师长”的头衔一直挂了5年，为什么始终没有转正？

同在山东根据地5年，为什么主席最终还是选择了罗荣桓“一元化”？

在延安近2年时间，战功赫赫、名声在外的陈光，为什么在“山头主义”还盛行的整风期间，没有和苏联归来、协助周副主席搞统战的林总再续前谊，而是和陕甘晋绥的贺老总在一起？

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和三个人有很大的关系，那就是林、罗、贺。

林，指的就是指红一军团军团长、八路军115师师长、党校委员林总；罗，指的是红一军团正政治部主任、八路军115师政委罗荣桓。贺，则是指红二军团军团长、红二方面军总指挥、八路军120师师长、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员贺老总。

在这三人中，又数林总和陈光的关系最为耐人寻味。

首先，红军时期陈光一直在林总麾下，还在一次战斗中救过林总；长征时期，又是陈光带领红2师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尤其是飞夺泸定桥立下大功；长征到达陕北，陈光代理红一军团军团长；林总被友军误伤后，陈光代理115师师长。

陈光（左）

当陈光、罗荣桓转战山东时，林总正在苏联养伤。

陈光在山东根据地的出色表现，让远在万里之外的林总念念不忘，日军对陈、罗八路军忌惮三分，还专门制定了对付“陈光所部”的作战研究小册子。

而林总在苏联给中国留学生、苏联青年演讲时，讲得最多的是老部下、老战友陈光在苏区和敌后抗日战场的战斗故事，盛赞比自己大两岁的陈光是一位了不起的红军将领。

但是，当时林总和八路军总部朱、彭一样，没有看到陈光的短板。

这个短板，就是人际关系和打仗以外的综合能力。主席为何偏爱军事实力或许不如陈光的罗荣桓？陈光从湘南暴动开始，打仗就是一把好手，但其他方面都存在弱项；而源自秋收起义的罗荣桓恰好相反，但综合能力很强。

挺进山东后，在几个关键问题上，陈光和罗荣桓意见相左。

陆房突围，陈光暴露了长远谋划的问题；而陈光走后，罗荣桓在大青山突围表现出独到的判断力。在人际关系上，陈光和山东书记朱瑞、山东纵队黎玉、八路军第一纵队司令员徐向前之间，都有些磕磕绊绊。而罗荣桓和这些人，处得非常融洽。

山东纵队

在处理和山东友军于学忠、顽军吴化文等部的关系方面，115师代师长陈光的退让存在争议；而政委罗荣桓准确领会延安的精神，主张独立自主、针锋相对。

1942年秋，回延安的中原局刘书记根据主席的密电，转道山东根据地解决多头领导的问题。经过几个月的深入调研考察，刘书记向主席建议，由罗荣桓全面主持山东工作。

1943年2月底，主席在征求八路军总部彭总的意见以后，致电山东分局：以黎玉为115师及山东军区副政委，罗荣桓为115师政委兼军区司令员及代师长；朱瑞为山东分局书记；115师代师长陈光则调回延安学习。

1943年3月，陈光和搭档5年的罗荣桓等人洒泪而别。

回顾陈光在山东根据地的5年，战功远近闻名，山东军民甚至日伪军、顽军也把115师老八路部队称呼“陈罗”所部，可见陈光的重大贡献。但抗战进入中期以后，山东根据地亟需整合，需要一位综合能力强的一把手。

陈光是杰出的“偏科生”，和综合能力均衡的罗荣桓对比，短板明显。

罗荣桓

回到延安之后，陈光见到了红军时期的很多老朋友。

其中，除了主席、朱老总等核心层成员，还有120师师长贺老总，同样从前线回到大后方的副总指挥彭总、129师师长刘伯承、新四军代军长陈毅等。最令陈光意外的，是从苏联养伤归来不久、115师的前任师长林总。

时隔5年多再次相聚，林总和陈光对彼此都有些陌生。

在林总眼里，“陈罗”在山东根据地威名远扬，眼前的陈光似乎不再是以前自己麾下的那个得力干将；在陈光眼里，当年那个“平型关”一战天下知的抗日英雄，少了抗战初期的雄姿英发，多了一些成熟稳重和高深莫测。

回到延安的各大根据地“诸侯”，借整风和七大的机会难得聚在一起，八路军、新四军的将领，纷纷围绕在自己的老领导周围，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山头交往圈”

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延安以后的陈光没有像其他红一军团将领那样，经常去林总的窑洞。相反，这一时期的陈光，经常和一个人泡在一起喝茶、聊天，在延河边骑马。

这个人就是120师师长、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员贺老总。

抗战时期的贺老总

同为八路军115师军事主官，为什么陈光会疏远林总？

换句话说，为什么分别5年之后，陈光和林总的关系变得陌生？是林总的地位进一步上升，变得难以亲近？还是陈光曾经代任5年师长，要和林总平起平坐？

一个是八路军115师首任师长，一个是120师师长，陈光亲近贺老总疏远林总，并不能说是“离经叛道”。但军中同样讲究“出身”和“不忘本”，在“山头”客观存在的抗战时期，在大多数八路军、新四军将领眼里，陈光的行举还是颇受争议的。

七大期间，陈光担任代表资格审查委员会委员，在一些委员资格审查方面很较真，得罪了不少人，有一些人甚至倚仗资格老、功劳大，把不满意见捅到了主席那里。

有人说，林总也参了老部下陈光一本，说他“欲抵制七大”。

左起：周昆、林彪、陈光、聂荣臻

但是，主席对这位红军时期的悍将还是心里有数的。他亲自给陈光写信，劝慰他有些意见是对的，在山东的路线也是对的。但是，主席也委婉地说，七大要开成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所以很多事情不要拘泥于过去，而要放眼于未来。

遗憾的是，陈光因为落选候补委员，表现得不够沉稳冷静，在公开场合说了一些过激的话。这和同样被主席划掉候补资格、但一直毫无怨言的李井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说，陈光在延安疏远林总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从此走了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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