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困境：英国央行已然陷入无力抑制通胀的深水区？

在2020年，英国央行行长贝利直接投入了疫情影响下的经济战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大幅削减利率，并以量化宽松的形式注入资金，以拯救经济。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遵循了他的前任Lord King和Mark Carney的模式，后者在过去15年的危机和紧缩中试图保护经济，通常是通过竭尽全力降低借贷成本。现在经济面临着相反的问题：英国央行需要打击猖獗的通胀，而贝利却显得奇怪地无能为力。英国央行已经多次提高借贷成本，将基础利率从2021年12月的0.1%提高到今天的4.5%，以越来越绝望的方式控制价格。尽管如此，通胀率直到最近才降至两位数以下。今年4月，英国通胀率降至8.7%，是英国央行2%目标的四倍多，远高于普通工人的工资增长率。由贝利担任主席的英国货币政策委员会（MPC）将在周四的会议上再次加息。但该委员会控制通胀的能力越来越受到质疑——每当英国央行提高利率，并表示希望很快就能采取足够的措施来降低通胀时，新的经济数据就会跳出来，显示英国经济“另有想法”。这一场景恰好在上周再次上映，当时出人意料的强劲就业市场数据显示，私营部门的工资增速正在飙升。这促使贝利承认，通胀下降所需的时间要比预期的“长得多”。市场对英国央行需要进一步加息的想法感到恐慌，这将使政府和抵押贷款持有人的借贷成本上升，挤压经济，并给银行提高存款利率的压力。交易员们现在预计明年英国央行的基准利率将达到5.75%，有可能达到6%——这是20多年来从未见过的水平。伦敦金融城的高层领导对英国央行未能控制住骚乱感到担忧，一位重要人物甚至希望贝利本周加息50个基点，以领先于市场情绪，并证明货币政策委员会在控制局面，但很少有经济学家认为政策制定者会如此大胆。牛津经济研究院的Andrew Goodwin说：“最近市场的反应表明，人们对英国央行控制通胀的能力缺乏信心，预计本周利率将上升至4.75%。他补充说，“我们认为货币政策委员会将重申其抗通胀的信誉，并将在8月份再次加息，将银行利率提高到5%”。Investec经济学家Ellie Henderson预计，九名货币政策委员会成员中的大多数将投票赞成加息25个基点，只有少数鹰派决策者选择更大幅度的加息以抑制通胀。她表示：“我们认为英国经济将在今年年底陷入衰退，这将有助于降低通胀，但问题是要让通胀回到2%的目标需要多长时间，以及英国央行必须加大力度来帮助实现这一目标。”相对温和的货币政策委员会成员丁格拉上周表示，资金成本上升“已经开始给租房或在抵押贷款市场上谈判的家庭增加持续的压力”。贝利的工作愈发困难？传统上，政策制定者认为，加息需要18至24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影响到更广泛的经济，因为更高的借贷成本会逐渐限制家庭和企业的消费能力，从而使通胀趋于平缓。英国央行停止新冠疫情时期的量化宽松政策，并紧缩货币政策的时间才过去18个月，因此紧缩对通胀的大部分影响尚未显现。与此同时，预计要到2024年底或2025年才能完全影响通胀的说法也可能过时了。在金融危机前夕，也就是上次利率处于这一水平的时候，大约一半的抵押贷款是固定利率。这意味着有一半背负住房贷款的人立即感受到借贷成本上升的影响。现在，只有大约15%的人采用浮动利率，所以绝大多数抵押贷款借款人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受到额外成本的影响，这使得贝利的工作更加困难。这增加了这样一种风险：英国央行可能会继续加息，但收效甚微，于是再次加息——结果却发现，累积效应的影响要比预期滞后得多，而且力度也更大。对于面临市场压力的官员和每周对新数据做出反应的政客来说，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包括将于周三公布的5月份通胀数据，预计将显示8%以上的读数。国家经济与社会研究所所长Jagjit Chadha表示，为了在2025年初之前控制住通胀，英国央行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工作，如果它能让市场更信服，就不会面临进一步采取行动的压力。他表示：“我们可能不得不提高利率，因为我们在沟通上不够明确，然后我们必须扭转经济衰退。”高盛的Sven Jari Stehn预计，英国央行本周不会找回这种信心。他表示，“我们预计货币政策委员会将继续保持一种模式，即对进一步收紧政策保持沉默，但由于强于预期的数据而被迫加息25个基点”。这些数据当然还有更多惊喜的空间，特别是考虑到就业市场的非凡弹性。将在本周会议后加入货币政策委员会的Megan Greene上周对议员们表示，全面遏制通胀至关重要。Greene说：“不能让通胀预期脱离锚定，否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从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收集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总是存在过度紧缩的风险。每个央行都要做的计算是弄清楚这是否是最大的风险。”凯投宏观的Paul Dales认为，英国央行专注于抑制通胀是正确的，即使这会导致经济衰退，他相信后者是必然的。Dales补充说：“我们有效地度过了生活成本危机，没有出现经济衰退，这是相当了不起的。但是我不认为我们会在不出现衰退的情况下度过借贷紧缩的成本。能躲过一个就很不错了——能躲过两个就有点奇迹了。”这可能是一场贝利难以取胜的战斗，不管有没有“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