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莫比(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连载2))

2023-04-25 富美财经 浏览量:

编者按:本文摘选自《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 (作者:[美国] 约翰·格里森姆,译者:于霄,译林出版社2018年11月版),感谢译林出版社王笑红老师授权转载。

《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连载1

俄克拉荷马州东南部起伏的山脉自诺曼市绵延到阿肯色州,人们现在几乎看不出那里曾经蕴藏着巨量石油。一些老钻机点缀乡间,虽然有些还在转动,但每转慢悠悠打上来的那寥寥几加仑石油,总让旁观者好奇,费这功夫是不是值得。许多钻机干脆被人丢弃,兀自耸立在田野里,成为自喷井、投机者和那一夜暴富的辉煌过去的残破纪念碑。

有些钻机散布在埃达附近的农田里,埃达是一个有一万六千人口的石油镇,镇上有大学和县法院。那些钻机都是摆设,因为石油已经枯竭。现在埃达人靠在工厂打工、生产饲料和种山核桃为生。

埃达的中心很繁华,主街上没有空置或用木板封住门窗的建筑,许多商家把生意迁到了郊区,但还是在镇中心勉力经营了下去。中午时分,各个咖啡馆总是熙熙攘攘。

庞托托克县法院逼仄,陈旧,里面挤满了律师和他们的客户。和其他地方常见的一样,在法院周围,政府机构的大楼和律师事务所交错分布。县监狱是一个低矮、无窗的防空洞,出于一些为人遗忘的原因,建在法院的草坪上,甲基苯丙胺的祸害让它总是人满为患。

主街的尽头是东中央大学,它拥有四千名学生,其中很多人是走读生。这所高等学府的年轻人为社会输送了新鲜血液,它的教员也为俄克拉荷马州东南部增添了不一样的人群。

没有什么事能逃过《埃达晚报》的法眼。《埃达晚报》是一家报道当地新闻的报纸,它生机勃勃,欲与本州规模最大的报纸《俄克拉荷马人》一争高下。通常,《埃达晚报》的头版是世界和国家新闻,然后是州和地区新闻,最后是重要事项,包括高中体育、地方政治、社区大事和讣告。

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连载2)

埃达镇

在埃达和庞托托克县,南方小镇居民和独立的西部人和睦相处。他们大都操得克萨斯州东部或阿肯色州口音,在“i”和其他长元音上总是发音不清楚。这里是契卡索族聚居区。俄克拉荷马州是印第安人最多的州,经过了百余年的混居,有些白人也有了印第安人血统。非白人血统的污名早已不为人在意,事实上,它现在还可以带来自豪感。

南方圣经地带贯穿埃达。小镇上有来自基督教十几个分支的五十座教堂,星期天和平时都很热闹。埃达有一座天主教堂,一座圣公会教堂,却没有寺庙或犹太教堂。多数埃达人是基督徒,或声称自己是基督徒,且归属于一个教堂。人们的社会地位往往由宗教归属决定。

埃达拥有一万六千人口,在俄克拉荷马这个农业州被认为是个大地方,它吸引来了工厂和折扣店。工人和消费者驱车从周边几个县赶来。它位于俄克拉荷马城东南八十英里,距达拉斯以北三个小时车程。埃达的每个人都有在得克萨斯工作或生活的熟人。

埃达当地最引以为傲的是夸特马生意。一些最好的赛马出自埃达牧场。此外,当埃达高中美洲狮队在州橄榄球赛中取得冠军后,整个镇可以夸耀好几年。

埃达是个友好的地方。随处可见人们与陌生人攀谈,或相互聊天,他们乐于帮助有需要的人。孩子们在门前草地的阴凉处玩耍。日不闭户,年轻人整晚闲逛也不会招来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20世纪80年代早期发生的两起谋杀案而声名远播,埃达也许会一直不为世界所知。事实上,默默无闻对庞托托克县温良的人们来说是件好事。

似是出于城市的不成文规定,埃达的大部分夜店和酒馆都开在镇上的边缘地带。它们把自己放逐到不为人注意的区域,以保护品行良好的市民不受地痞及其恶行的影响。马车灯酒吧就是那样一个地方,它坐落在一幢洞穴般的金属建筑里,灯光昏暗。那里有廉价啤酒、点唱机、周末乐队、舞池,外面有铺着碎石的大型停车场,在那儿,落满泥土的皮卡远多于轿车。那里和你想象的一样,工人在回家前找杯酒喝,乡村男孩寻些乐子,深夜那些事,跳舞和聚会的人听现场音乐。文斯·吉尔和兰迪·特拉维斯早年就在那里工作。

马车灯酒吧是个很受欢迎也很忙碌的地方,许多兼职酒保、保安和鸡尾酒女招待在那里工作。黛比·卡特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她二十一岁,是个当地女孩,几年前从埃达高中毕业,现在单身。她还有两份兼职,有时还会去做保姆。黛比有自己的车,她住在第八街一个车库楼上的公寓里。那个公寓在东中央大学附近,是个三居室。她是个漂亮姑娘,留着深色头发,苗条,爱运动,受男孩子的欢迎,非常独立。

她的母亲佩姬·史迪威担心她在马车灯酒吧和其他夜店里待得太久。佩姬抚养女儿长大,不是希望她去过这种生活,实际上,黛比是在教堂里长大的。高中毕业后,她开始参加派对,夜夜晚归。佩姬反对女儿这样过日子,母女俩时常为黛比的这种新生活方式而争吵。黛比决定独立生活。她找了间公寓,离开了家,但还是与母亲保持密切的联系。

1982年12月7日晚上,黛比在马车灯酒吧上班,给顾客送酒水,时不时看下墙上的钟。那个晚上显得特别漫长,她问老板自己是不是可以早点下班,和朋友们聚聚。老板没有反对,于是她马上就与吉娜·维塔和其他几个人坐在了酒桌边。吉娜是她的高中密友。另一个高中时期的朋友格伦·戈尔路过,邀请黛比共舞一曲。她接受了,但跳到一半就突然停下,愤怒地甩掉对方。后来,在女卫生间里,她说,她希望有一位女性朋友能陪她过夜,这样她才不会害怕,但并没有说是什么事让她害怕。

马车灯酒吧那天早早就打烊了,大概是在十二点半。吉娜·维塔邀请那天一起喝酒的几个朋友到她的公寓里继续喝点。大多数人去了,而黛比说自己又累又饿,只想回家。他们慢悠悠地晃出酒吧,并未特别赶时间。

有几个人看到,马车灯酒吧打烊时,黛比在停车场与戈尔聊天。汤米·格洛弗与黛比很熟,因为他们在当地一家玻璃厂共事,他也认识戈尔。当他坐上自己的皮卡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黛比打开了她的车门。戈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们又说了几句,她一把将他推开。

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连载2)

《无辜的人》同名6集纪录片12月14日由Netflix制作播出

迈克·卡彭特和特丽·卡彭特夫妇也在马车灯酒吧工作,迈克做保安,特丽是女招待。他们要去开车的时候,经过黛比的车,看到黛比坐在驾驶室里和格伦·戈尔谈话。戈尔站在车门边。卡彭特夫妇与他们道了别,继续往前走。一个月前,黛比曾告诉迈克,她害怕戈尔,因为他脾气很坏。

托尼·拉姆齐是酒吧的擦鞋女孩。1982年的时候,俄克拉荷马州的石油生意依然在蓬勃发展。埃达有很多人穿着漂亮的靴子,总得有人负责擦亮它们,而托尼急需用钱,她靠擦鞋赚到了一些。她也和戈尔相熟。那晚,托尼在离开的时候,她看到黛比坐在方向盘后。戈尔在副驾驶一边,蹲在敞开着的车门外。他们的交谈看上去相当平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戈尔没有车,当晚他是求熟人罗恩·韦斯特把他带到马车灯酒吧的,他们大约在十一点半到达。韦斯特点了啤酒,找了个地方休息,而戈尔则在酒吧里来回转悠,他似乎认识所有人。最后一次通知打烊时,韦斯特拽住了戈尔,问是不是要带他一程。戈尔说需要,韦斯特就到停车场等他。几分钟后,戈尔匆忙赶来,坐上了车。

他们感到很饿,于是韦斯特开车去了市区一家名为瓦夫勒的咖啡馆。两人简单吃了早餐,韦斯特买单,马车灯酒吧的酒钱也是他付的。他昨晚先去了哈罗德俱乐部,想去那里见几个生意伙伴。生意伙伴没找到,却碰到了戈尔,戈尔是那里的临时调酒师和DJ。他们两人并不熟,但当戈尔请他捎自己去马车灯酒吧时,韦斯特没能说不。

韦斯特有两个年幼的女儿,是个幸福的丈夫和父亲,不经常在酒吧里待到很晚。他想回家,却被戈尔缠上了。他们在一起待得越久,戈尔花钱就越大手大脚。当他们走出咖啡馆时,韦斯特问戈尔要去哪里。戈尔说要去母亲那里,在橡树街上,往北过几个路口就到。韦斯特对小镇很熟悉,便开车上路,还没到目的地,戈尔就突然改变了主意。戈尔在韦斯特的车上坐了几个小时,想要下车走走。外面很冷,气温仍在下降,寒风刺骨。冷锋在逼近。

他们在橡树大道浸信会教堂停下,这里离戈尔所说的他母亲的住所不远。戈尔跳下车,为韦斯特所做的一切道了谢,迈步向西走去。

橡树大道浸信会教堂距黛比·卡特的公寓仅一英里。

戈尔的母亲实际上住在小镇的另一边,离教堂很远。

大约在深夜两点半,吉娜·维塔正和那几个朋友在公寓里聊天,忽然接到了黛比·卡特打来的两个不同寻常的电话。在第一个电话中,黛比让吉娜开车过去,接她走,因为有人,一个来客,在她的公寓里,他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吉娜问那人是谁,谁在她家里。电话被低沉的说话声和争夺电话的打斗声打断。吉娜感到这个要求很奇怪,自然就担心起来。黛比自己有车,一辆1975年的奥斯莫比,她可以开车去任何地方。在吉娜匆忙走出公寓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黛比,她说她改变了主意,没什么事了,不麻烦吉娜了。吉娜又问她来客是谁,但黛比转移了话题,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她让吉娜早上再打电话给她,叫她起床,免得她迟到。这又是一个奇怪的请求,黛比以前从未这样做过。

吉娜还是开车过去了,但转念一想,黛比公寓里有客人。时间已经很晚。黛比可以照顾自己,并且,如果她房间里有个男人,吉娜可不想闯进去,于是就折回去休息了,早上,也就是几个小时后,她也忘了打电话给黛比。

12月8日上午十一点左右,唐纳·约翰逊路过黛比家,想上楼跟她打个招呼。两人在高中时就很要好,后来唐纳搬到了肖尼县,那儿离埃达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唐纳当天到镇上来看父母,顺便会几位朋友。她快步走上车库公寓外的狭窄楼梯,突然放慢了脚步,因为她发现自己踩到了碎玻璃。门上小窗的玻璃破了。不知为何,她首先想到的是,黛比把钥匙锁在了公寓里,打破玻璃是为了进屋。唐纳敲了门,没有回应。她听到里面有收音机播放音乐的声音。当她转动门把手时,才发现门没有上锁。刚踏入门内一步,她就意识到出事了。

小小的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垫扔在地板上,衣服散落各处。右手边的墙上,有人用某种红色液体潦草地写着,“接下来死的人是吉姆·史密斯”。

唐纳大声喊着黛比的名字,无人应答。她曾来过这个公寓,所以马上就走到卧室,继续呼唤朋友的名字。床被移动过,不在原来的地方,床上的东西被扯了下来。她看到了一只脚,然后,她在床后的地板上看到了黛比—面朝下,赤着身,到处是血,背上写着什么字。

唐纳吓得呆立原地,一步也不能向前。她盯着自己的朋友,等着她活过来。也许这一切只是个梦,她想。

她缓缓后退,退进厨房。厨房里有一张白色的小桌子,桌上也有凶手留下的话。她忽然想到,凶手有可能还在室内,就立刻跑出了公寓,跑回车里。之后她又冲到街上,找了一家便利店,在那里她找到一部电话,打给了黛比的母亲。

佩姬·史迪威听到消息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女儿躺在地上,赤着身,到处是血,一动不动。她让唐纳再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然后丢掉电话冲向自己的车,但电池没电了。恐惧已让她麻木,她回到屋里,打电话给查理·卡特—黛比的父亲,她的前夫。佩姬和查理几年前离了婚,他们关系一直不好,很少说话。

查理·卡特家里没人接电话。佩姬的朋友卡罗尔·爱德华兹住在黛比家对面。佩姬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出了大事,求她快点去看看黛比怎么样了。接下来,佩姬陷入了漫长的等待。最后,她又打电话给查理,他这次接到了电话。

卡罗尔·爱德华兹一路跑到黛比的公寓,也看见了破碎的玻璃和敞开的门。她进了房间,看见了尸体。

查理·卡特是个体格健壮的砖瓦工,有时也在马车灯酒吧做保安。他跳进自己的皮卡,疾驶向女儿的公寓。一路上,所有可怕的想法都涌进了这位父亲的脑海,但那场景还是比他想象的更糟。

当他看到她的尸体,他喊了两声她的名字,跪在她身边,轻轻抬起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一块满是血污的毛巾塞在她的嘴里。他知道他的女儿已经死了,但他还是在等,等着哪怕一丝还有生命的迹象。可什么也没有,他缓缓起身,环顾房间。床被动过,已经不在墙边,床单不知去向,屋里混乱不堪。很明显,这里发生过打斗。他回到小客厅,看到了墙上的字,他去了厨房,四处看了看。现在这里是犯罪现场。查理把手揣在口袋里,离开了。

唐纳·约翰逊和卡罗尔·爱德华兹站在门外的楼梯平台上,边哭边等。她们听到查理向他的女儿道别,听到他说,他对发生的一切多么悲痛欲绝。查理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满脸泪痕。

“要不要叫救护车?”唐纳问。

“不用,”查理说,“救护车已经没有用了。报警吧。”

两名护士首先赶到,他们上楼进入公寓,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就跑了出来,不停地呕吐。

丹尼斯·史密斯警探到达公寓的时候,现场周围挤满了巡警、护士、旁观者,甚至还有两名地方检察官。当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起谋杀案后,就封锁了整个区域,不让邻居进入。

身为埃达警察局的队长、从业十七年的老警察,史密斯知道应该怎么做。他让公寓里的所有人都离开,只留自己和另一位警探,然后,他派警察挨家挨户走访,寻找证人。史密斯怒火中烧,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和黛比很熟,他女儿和黛比的妹妹是好友。史密斯也认识查理·卡特和佩姬·史迪威,难以相信他们的孩子竟然死在家里卧室的地板上。当犯罪现场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后,他对公寓展开了侦查。

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连载2)

警方

地上的玻璃来自前门破碎的小窗,门里门外到处散落着碎片。在小客厅的左手边有一张沙发,沙发垫被丢在客厅四处。在沙发前,他发现了一件崭新的法兰绒睡衣,上面还有沃尔玛的商标。他认真看了对面墙上的字,立刻发现那是用指甲油写的。“接下来死的人是吉姆·史密斯。”

他认识吉姆·史密斯。

在厨房里,史密斯在一张白色小方桌上,看到了另一条留言,显然是用番茄酱写的—“不要找我们,否则……”(Don’t look fore us or ealse.)在桌边,他看到了几件牛仔服和一双靴子。他很快就会得知,那是黛比前夜在马车灯酒吧穿的衣服。

他走到卧室,床角还挡着门。窗户开着,窗帘被吹了起来,屋里很冷。在死亡来临前,这里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打,衣服、床单、毛毯和毛绒玩具散落遍地。所有东西都脱离了本来的位置。丹尼斯·史密斯跪在黛比的尸体前,发现了凶手留下的第三条消息。在她的背上写着,“杜克·格雷厄姆”(Duke Gram1)。字迹已干,看上去是用番茄酱写的。

他也认识杜克·格雷厄姆。

尸体下面是一根电线和一条佩有大银扣的西部风格皮带。“黛比”的名字刻在腰带扣的中心。

迈克·基斯威特也是埃达警察局的警员,在他对犯罪现场拍照时,史密斯开始收集证据。史密斯在尸体上、地上、床上和毛绒玩具上都找到了头发。他有条不紊地收起每根头发,并装进一张折好的纸里。每“包”证据都详细记录了取证的准确地点。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标记和封装床单、枕套、毯子、电线和皮带、在浴室的地板上发现的一条撕裂的内裤、黛比的一些毛绒玩具、一包万宝路香烟、一个空的七喜罐、一个洗发水瓶、烟头、厨房里的玻璃水杯、电话、尸体下的一些毛发。一个德尔蒙牌番茄酱的瓶子被卷在床单里,丢在尸体旁边。它也被小心地装起,留供州刑事实验室检查。瓶盖不见了,但后来被验尸官找到了。

收集完证据,史密斯开始收集指纹。他在很多犯罪现场进行过无数次这样的程序。他清理了前门的正反两面、窗框、卧室里的所有木质表面、厨房的桌子、较大的玻璃碎片、电话、有漆的门窗边,甚至清理了黛比停在外面的车。

加里·罗杰斯是俄克拉荷马州调查局的探员,住在埃达。他在十二点半左右到达现场,史密斯简要向他说明了情况。他们两人是朋友,在许多案件中有过合作。

在卧室里,罗杰斯注意到,南墙墙根附近好像有一小片血迹,就在地板上方、靠近电源插座的地方。接下来,在尸体被抬走后,他让里克·卡森警员切下了四英寸见方的墙砖,保存下了那块血迹。

史密斯和罗杰斯的第一印象都是,凶手不止一名。现场混乱,黛比的脚踝和手腕上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她头部受到严重创伤,毛巾深深塞进她的嘴里,她身体两侧和手臂上都有瘀伤,他们可能使用了电线和皮带,一个凶手似乎实施不了这么多暴行。黛比并不瘦小,她身高五英尺八英寸,体重一百三十磅。她很勇敢,肯定会奋力反击,以求自救。

拉里·卡特梅尔医生是当地的法医,他来到现场进行简单的检查。他的初步意见是黛比死于窒息。他授权移动尸体,并将尸体交给了当地殡仪馆老板汤姆·克里斯韦尔。尸体被装进克里斯韦尔准备的灵车里,运到了州验尸官办公室。州验尸官办公室位于俄克拉荷马市,尸体在晚上六点二十五分到达,并被放置在冷藏柜中。

无辜的人:一个美国小镇上的谋杀与冤案(连载2)

编辑:Or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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