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访蚂蚁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井贤栋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民营企业如何助力数字经济发展？如何进一步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和服务质效，巩固和增强国际竞争力，在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大显身手？近日，经济日报记者采访了蚂蚁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井贤栋。

记者：在数字经济发展步伐加快的背景下，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正成为优化配置实体经济要素资源、重塑实体经济结构、提升实体经济竞争力的关键力量。在数实融合方面，蚂蚁集团有哪些思考和实践？

井贤栋：在新一轮数字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趋势下，数实融合有助于增强我国实体经济的韧性和活力，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

基于过去20年服务小微企业的实践，我们深刻体会到，数实融合不是抽象概念，数字化必须服务实体经济，解决社会问题，才能更好创造价值。这是包括蚂蚁集团在内的每一家科技企业面临的必答题。

未来10年，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将深度融合，产业数字化将迎来全新机遇。

一是“由大到小”的普惠机遇，即从大企业数字化到中小企业数字化。与大企业相比，受制于成本、技术和安全等门槛，近八成中小企业仍处于数字化初级探索阶段，达到深度应用阶段的仅有9%。只有中小企业全面实现数字化，数字化时代才真正到来，数字技术的普惠红利才能真正实现。

二是“由点到面到体”的协作机遇，即从企业数字化到产业协作数字化。单点数字化带来的价值有限，通过区块链、隐私计算等新技术构建全面立体的信任基础，打造可信、安全、共享的产业协作网络，才能更好地实现产业链数字化协作，创造新价值，创新新业态新模式。

立足数实融合的方向，蚂蚁集团会坚定地以数字技术助力普惠和协作的产业数字化。一方面，积极布局人工智能和围绕数据要素的“根技术”，保障数据要素价值安全高效可信地流转，助力企业机构数字化和产业协作数字化。另一方面，服务重心继续聚焦中小企业，特别是以中小微企业和个体经营者为主的服务业经营主体，通过开放平台能力，培育第三方数字化服务商生态，为小微企业提供“好用不贵”的数字化工具，助力他们共享数字化红利，持续、稳健经营。

记者：当前，在产业协作数字化方面，为打造可信、安全、共享的产业协作网络，各方都在进行有益探索。您认为实现产业协作数字化的关键点在哪里？

井贤栋：从实践看，实现产业协作数字化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机构数字化，通过要素、业务、管理的数字化提升企业自身的运营效率，这是协作的必备基础；第二阶段是产业链的数字化大协同，若干个已经实现内部数字化的产业链组织，形成更紧密的产业协作网络，从而带动全行业的效率提升与价值创新。在此过程中，建立在信任机制上的业务流转和资金流通至关重要。

如在新能源、设备租赁、共享经济、智能制造等行业，多方参与的传统业务模式，普遍存在互信成本高、协同效率低、业务不灵活等问题。蚂蚁链基于AIoT+区块链+隐私计算技术，在设备中内置可信硬件模组，“通电即上链”，可以实现设备信息、运营数据的源头可信、流转可信，从而为产业上下游构建一个可信的数字化协作网络，降低信任成本、提高协作效率。在此基础上，结合人工智能等技术，孕育出更丰富的产品服务和商业模式。

这种行业多方协作的模式也对产业链之间的支付结算提出了新要求。现有的支付结算模式高度依赖金融机构提供的标准化资金方案，难以灵活适配多样化的产业协作场景。同时，因为支付是在“链下”，无法实现业务流和资金流的实时联动。

我们在参与数字人民币研发试点的过程中发现，数字人民币有望解决这个问题。它是一种可编程的法定数字货币，能灵活定制资金方案，且易与区块链集成，对于提高交易的可靠性和资金结算效率有很大的价值。

过去一段时间，蚂蚁集团和网商银行基于蚂蚁链和智能合约等技术，让数字人民币支付链与产业协作链通过跨链协议无缝打通，真正实现了业务流和资金流的实时联动、自动履约。相对于在用户端的价值，数字人民币在产业端的潜力和价值更具想象力，我们相信，在产业链数字化大协同的大背景下，数字人民币对产业互联网的价值将不亚于移动支付对消费互联网的价值。

记者：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作为社会主义经济重要组成部分，民营企业如何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

井贤栋：在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节点，民营经济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必须在这一转变中主动担当起时代赋予的使命和责任。

在推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民营企业要在恪守规范发展和健康发展的基础上，努力在3个重要主体中担当作为：

一是努力成为践行新发展理念的重要主体。只有坚持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苦练内功、坚守主业、做强实业、不断提升经营管理能力、不断提升服务实体经济的核心竞争力，才能抓住国家发展大势带来的机遇，取得更大发展。同时，坚定地追求社会价值创造，是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确定性方向，一家企业只有把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融为一体，才能走得更好更远。我们坚信，只有将企业自身发展融入社会全局，实现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的一体创造，才能行稳致远。

二是努力成为科技创新的重要主体。面对新形势新任务，民营企业应当在推进科技自立自强和科技成果转化中发挥更大作用。一方面要在前沿技术上加速突破，依靠科技创新力量构筑竞争优势。蚂蚁集团正持续攻坚前沿数字技术，围绕数据要素价值积极布局；另一方面要充分用好市场机制，提升新科技成果的转化效率，布局新赛道、形成新动能，助力产业加速向价值链中高端迈进。伴随着数实融合的加快，无论是企业自身，还是跨企业、跨行业的产业协作都有着旺盛的数字化需求，我们也将充分发挥自身技术优势，更好助力产业协作和数字化升级。

三是努力成为深度参与全球化的重要主体。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孕育兴起，这也要求企业进一步创业创新，助力高水平开放，积极参与国际竞争。蚂蚁集团正致力于携手全球的合作伙伴，共建跨境数字支付解决方案，助力全球数字贸易更加包容可持续地发展。今年杭州将迎来亚运会，这是推动高水平开放、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舞台。我们在杭州亚组委和有关部门的统筹与指导下，和合作伙伴一起共同努力，力争实现更多亚洲游客可以在中国方便地使用他们本国的钱包，真正实现“一个钱包走天下”，同时也给中国商家带来更多跨境商业和旅游增长机会，让全世界深入了解中国经济的开放和包容。

记者：在今年中国经济逐步恢复的背景下，蚂蚁集团对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展望？

井贤栋：从党的二十大报告到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坚持“两个毫不动摇”被反复强调，为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力。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坚持推动经济发展在法治轨道上运行，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一流营商环境。这既要求企业坚守主业、做强实业、在合法合规中提高企业竞争能力，也给了民营企业发展以稳定预期，企业发展有了更多信心和底气。

我们认为，民营企业将迎来新一轮发展契机。我国经济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正在加速建设的全国统一大市场以及数实融合带来的产业大变革，均是民营企业谋求发展的底气。民营企业投身高质量发展，是时代赋予的新使命。我们将继续发扬艰苦奋斗、敢闯敢干、聚焦实业、做精主业的精神，努力把企业做强做优，不辱使命、不负所托，展现出民营企业应有的作为和担当。(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陈果静)